2)曾国藩第三部--黑雨 .3_285_曾国藩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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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吏们,一到

  晚年,唯一的大事便是四处张罗为自己刻集;又有多少比大哥才学差得远的读书人求人募

  款,甚至不惜像叫化子一样地八方化缘,为自己刻个某某馆主诗汇、某某斋文集等等。大哥

  究竟是怎么想的呢?

  “我早年对自己的诗文很自负,见京师文坛称赞梅伯言,颇不服气,又常恨当世无韩退

  之、王安石辈可以谈论。我一生若孜孜矻矻,穷究不舍的话,或许也可以写出几部像样的书

  来,但可惜后来又不允许。对经史,对诗文,我都有不少与前人不同的看法,很想记下来,

  一吐胸中之块垒。军务政务太忙,无暇为此,我常为之惋惜不已,以为将成广陵之散。

  赵惠甫笑我有汉成帝、明武宗那样薄天子而好为臣下之癖,唉!”曾国藩叹了一口气,

  充满感情地说,“赵惠甫不理解我。我曾涤生出身翰林,长期埋首经丛史集,吟诗作赋、著

  书立说,才是我心中的帝王之业;带兵打仗,安营布寨,这是迫不得已才为之的事啊!惠甫

  与我天天在一起尚这样看待我,还不知后世子孙会怎样误解我哩!”

  “这样的误解是好事。”曾国荃笑道。

  “不管怎样,我是到死也没有一部书出来的翰林,我一生都为之不安。我不怪王壬秋说

  我‘致身何太早,龙蛇遗憾礼堂书’,他说的是实话。我的诗文都是草草写成,未加细究,

  一时可以蒙混人,刻出来让后人一字一句来推敲,那岂不是把我推出来当一个靶子,认人射

  吗?”曾国藩自嘲似地笑了一下,喝了两口水,又说下去,“胡润芝死后,他家里刻了一部

  胡文忠公遗集,所选不当,我想若润芝九泉有知,一定会骂人的。他写给官秀峰的一些信,

  说了官许多好话,那是润芝的笼络手段,并非心里话。现在官秀峰就把它拿出来,作为其治

  鄂的政绩。”

  “那老混蛋最会来这一手。”官文是曾国荃的死对头,一提起他就有气。

  “这是给人戴高帽子,虽不合事实,尚不至于结怨。我没有胡润芝的涵养,书信中对人

  对事多偏激之词,倘若稍不注意伤了人,即使本人不在了,他的子弟也会来找麻烦。就拿同

  治五年,我们兄弟私下议论李少荃人品的那些话,如果刻出来,他不恨死才怪哩!”

  “有的可以删节。”

  “注意到了的可以作删节,没有注意到的呢?世上事不怕一万,只怕万一,还是不刻的

  好。我人死了倒无所谓,受牵累的是你和老四,以及纪泽兄弟。”

  隔了一会,曾国藩又说:“刚才说到刻书的事,我倒想起一件事来。荷叶塘还存了几分

  参劾李次青的副本。次青从我最早,在江西时功劳又很大,别人都高官厚赏,独他一人至今

  仍为长沙一教书先生,我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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